洪钧很喜欢罗太平这种开门见山的风格。他说:“看来您已经知道我这次到圣国来的目的了。但是,除了就佟文阁的工资和抚养费与贵公司达成一个书面协议之外,金老师还让我帮她了解一下佟文阁得病前的具体情况。这并不是她不相信达圣公司。作为佟文阁的爱人,我想她这种要求还是合情合理的。您说对吧?”
罗太平没有回答洪钧的问话,却似乎早有准备地说道:“文阁这次得病确实很让人感到意外,因为他的身体一向很好。我们有时开玩笑说,公司里谁得病,文阁也不会得病。不过,他最近太辛苦了。除了他亲自负责的试验项目和技术工作以外,他还直接参与了跟港商的合资谈判,而且和老板一起去香港进行了考察。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去。他是总工程师,又不是总经理。但是他还是去了。从香港回来以后,我就发现他显得很疲劳,好像心理压力也很大。”
“他对你讲过访问香港的事儿吗?”
“没有。不过,老板回来以后在会上讲了他们去香港的情况,说一切进展顺利。”
“文阁和他们老板的关系怎么样?”洪钧的声音里透着对罗太平的信任。
“我们老板有一个突出的优点,那就是知人善任。他很器重文阁,文阁也很感激老板对他的知遇之恩,所以文阁对老板可以说是忠心耿耿。这么说吧,虽然文阁和我是老朋友,但是他有些话能对老板说,却不会对我说。”
“他和你们公司里的其他人的关系怎么样?”
“你为什么对这种问题感兴趣呢?”罗太平的眼睛里流露出猜疑的目光。
“不瞒您说,我一直在考虑佟文阁得病的原因,我认为他的病有一定的心理致病因素,也许是人际关系太紧张的结果。我国的大夫往往在治疗时不注意了解这方面的情况,其实这是很重要的。我在美国的时候,发现许多医生都很注意心理致病因素,他们对这方面的研究也比较多。我虽然是律师,但是对心理学也很感兴趣。”
“这个嘛,应该说文阁和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。他不喜欢与人深交,但是也没有跟谁过不去的时候。就是……咳,其实也没什么。”罗太平欲言又止。
“看来,您觉得有些话不便让我这个外人知道。我很理解您的苦衷。我也就不勉强您了。不过,我得向您说明一点,这些事情都是金老师委托我做的,而且主要是为了给佟文阁治病。”洪钧的语气很诚恳。
“我其实也就是有那么一点儿感觉,而且我这个人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的私事儿。”罗太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“既然是为了给文阁治病,那我就谈谈。当然,我这也是为了金亦英。我们原来在北京的时候就认识。说心里话,我非常同情金老师,也很敬佩她的为人。”(待续)